第一百八十二章靜心殿外，前塵往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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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果仙君沒有回答我。他看著我，忽而招了下手，立即有兩個綠衣仙娥盈盈走上前來，道：“仙君有何吩咐？”
“桃夭仙子舟車勞頓，神思混沌，帶她去靜心殿養養神。”萬果仙君道。
“到底是誰在逃避？”我反唇相譏，“因為無法給我屬於桃夭的記憶，便說是我胡言亂語，讓我自己去靜心，去反思，是不是？”
萬果仙君的面色陰沈得厲害，道：“本君還有要事要忙，你好自為之。”他說完，立即便轉過了身，擡步便要離開。
“你根本不是清容道長。”我將腰板挺得直直的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，語調微涼，“清容道長從來不會這樣。”
他身子一頓，道：“萬果仙山從來沒有過什麽清容道長，也沒有什麽牡丹花妖。”
他說著，忽而轉過臉來，看著我道：“只有萬果仙君和桃夭。”
“即便這個桃夭的靈魂根本不是自己的？”我譏諷出聲。
“即便這個桃夭的靈魂根本不是自己的。”他重覆著我的話，卻是平靜似水。
“百千觴你混賬！”我氣急敗壞，口不擇言，竟然連他的名諱都喊了出來。
我分明看到那兩個綠衣仙娥臉色白了一白。經歷了先前的一切，我早已料到這百千觴和我筆下的百千觴可能大有不同，如今看到兩位綠衣仙娥的反應，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想。可是又如何呢？事已至此，不管他念不念舊情，我又有什麽好顧忌的呢？反正順著他，我也回不了家。
也許就此激怒了他，他便放我回去了呢！
他回過頭來，靜靜地看了我半晌。我明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陰沈與隱怒，然而就在我以為他要發作時，他卻只是淡淡地問我：“你愛清容道長，愛的只是他那副皮囊麽？”
我斷沒想到他會如此問。我並不知道愛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，我也不知道，怎樣愛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愛，我愛清容道長，就是愛他的一切，雖然他有的時候太過古板，雖然他有的時候並不能很好的懂我，但我還是愛他。我愛他，卻從來沒有想過我愛他是因為什麽，但這並不妨礙我愛他。
然而這些想法，不必告訴百千觴，我也不想告訴他。我連看都沒有看他，只是看著面前的那片茵茵草地，輕輕啟唇道：“有什麽關系嗎？在這萬果仙山，沒有清容道長，也沒有牡丹花妖。”
愛著清容道長的只是牡丹花妖而已，是我弄錯了，還以為是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，還以為我們之間的愛情可以海枯石爛永不改變，原來不過是換了一個時空，一切就都不覆存在了。
萬果仙君百千觴走了。我在那兩個綠衣仙娥的引領下，到了百千觴口中的靜心殿。靜心殿中養了一池的蓮花，慘白慘白的蓮花，的確是出淤泥而不染，但終究是過於單調，單調之中，甚至還有些可怖。
我自然不會就那樣乖乖地待在靜心殿，若不是為了還清容道長的情，上一世裏，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那樣容著方夫人肆意欺負。我齊歡，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主，以前不是，現在更不是。
在那兩個仙娥出去之後，我坐在那兒觀察了一陣，便偷偷地打開門溜了出去。
萬果仙山很大，我知道以我的腳力，怕是根本走不出去。而且就算走出去了，我也未必就能回到現代的家裏去。我溜出去，只是為了違抗他，為了表達我的憤怒，為了表達我的不服與不甘，除此之外，根本沒有旁的什麽目的。
但正是這一溜，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，我竟看到了許多關於這萬果仙山的往事，其中甚至包括桃夭以前的種種。
原來這桃夭原來不過是個桃花仙，憑著這萬果仙山的鐘靈毓秀、仙氣飄飄，出落得極為水靈。只不過人雖水靈，性子卻不是個安分的。明明是個神仙，餐風飲露便可以好好地過活，偏她不行，平日裏閑來無事便四處溜達，看到哪裏有不錯的果子了，隨手就摘了吃。
萬果仙山既叫做萬果仙山，從不是浪得虛名，一直都是碩果累累的。要說既然都有“萬果”了，桃夭一個小小的桃花仙，便是在這山裏活個一萬年，每天吃十個水果，也是綽綽有餘的。偏這桃夭不讓人省心，放著滿山的果子不要，竟惦記上了萬果仙君的那片果園，每每逛著逛著就逛到了萬果仙君的果園，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摘，只是在那果園四周悠哉悠哉地溜達。
待將果園的情況觀察清楚了，她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萬果仙君的園子裏去，偷偷摘了一枚果子。
第一天，沒有人發現。
第二天，沒有人發現。
第三天，仍舊沒有人發現。
萬果仙君的果子，自然非仙山裏其他的野果子所能比。桃夭見事情進展得順利，原本還有些膽戰心驚的心，如今徹底落到了實處。又一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她再一次溜到了園子中去，這一次，一下子摘了兩枚果子。
如此這般，幾次三番。萬果仙君的果子將桃夭整個人養得靈氣逼人，原本只是想解解饞的桃夭見還有意外之喜，愈發惦記起那果園來，反正她行事小心，又沒有人發現，便經常偷偷溜進果園裏。
那時候的她忘了，東窗總有事發時，萬果仙君是多麽精明的人，園子裏的果子少了，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所謂暴風雨前，總是格外的平靜，直到在不知道第幾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桃夭在伸手摘果子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人，這才明白過來——原來不是沒有人發現，而是發現了，卻故意不聲張，等她自投羅網，來一個人贓俱獲、甕中捉鱉。
在透過樹影看到那個人的那一瞬，桃夭的第一反應便是逃跑，可是逃跑必定會有聲響，萬果仙君這裏的人，無論是誰，仙術都比她要高強，若是被發現了，可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。
於是她靈機一動，也不跑了，立即變回了真身，化成一棵桃樹毫不張揚地站在那一拍仙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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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桃夭仙子舟車勞頓，神思混沌，帶她去靜心殿養養神。”萬果仙君道。
“到底是誰在逃避？”我反唇相譏，“因為無法給我屬於桃夭的記憶，便說是我胡言亂語，讓我自己去靜心，去反思，是不是？”
萬果仙君的面色陰沈得厲害，道：“本君還有要事要忙，你好自為之。”他說完，立即便轉過了身，擡步便要離開。
“你根本不是清容道長。”我將腰板挺得直直的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，語調微涼，“清容道長從來不會這樣。”
他身子一頓，道：“萬果仙山從來沒有過什麽清容道長，也沒有什麽牡丹花妖。”
他說著，忽而轉過臉來，看著我道：“只有萬果仙君和桃夭。”
“即便這個桃夭的靈魂根本不是自己的？”我譏諷出聲。
“即便這個桃夭的靈魂根本不是自己的。”他重覆著我的話，卻是平靜似水。
“百千觴你混賬！”我氣急敗壞，口不擇言，竟然連他的名諱都喊了出來。
我分明看到那兩個綠衣仙娥臉色白了一白。經歷了先前的一切，我早已料到這百千觴和我筆下的百千觴可能大有不同，如今看到兩位綠衣仙娥的反應，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想。可是又如何呢？事已至此，不管他念不念舊情，我又有什麽好顧忌的呢？反正順著他，我也回不了家。
也許就此激怒了他，他便放我回去了呢！
他回過頭來，靜靜地看了我半晌。我明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陰沈與隱怒，然而就在我以為他要發作時，他卻只是淡淡地問我：“你愛清容道長，愛的只是他那副皮囊麽？”
我斷沒想到他會如此問。我並不知道愛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，我也不知道，怎樣愛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愛，我愛清容道長，就是愛他的一切，雖然他有的時候太過古板，雖然他有的時候並不能很好的懂我，但我還是愛他。我愛他，卻從來沒有想過我愛他是因為什麽，但這並不妨礙我愛他。
然而這些想法，不必告訴百千觴，我也不想告訴他。我連看都沒有看他，只是看著面前的那片茵茵草地，輕輕啟唇道：“有什麽關系嗎？在這萬果仙山，沒有清容道長，也沒有牡丹花妖。”
愛著清容道長的只是牡丹花妖而已，是我弄錯了，還以為是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，還以為我們之間的愛情可以海枯石爛永不改變，原來不過是換了一個時空，一切就都不覆存在了。
萬果仙君百千觴走了。我在那兩個綠衣仙娥的引領下，到了百千觴口中的靜心殿。靜心殿中養了一池的蓮花，慘白慘白的蓮花，的確是出淤泥而不染，但終究是過於單調，單調之中，甚至還有些可怖。
我自然不會就那樣乖乖地待在靜心殿，若不是為了還清容道長的情，上一世裏，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那樣容著方夫人肆意欺負。我齊歡，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主，以前不是，現在更不是。
在那兩個仙娥出去之後，我坐在那兒觀察了一陣，便偷偷地打開門溜了出去。
萬果仙山很大，我知道以我的腳力，怕是根本走不出去。而且就算走出去了，我也未必就能回到現代的家裏去。我溜出去，只是為了違抗他，為了表達我的憤怒，為了表達我的不服與不甘，除此之外，根本沒有旁的什麽目的。
但正是這一溜，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，我竟看到了許多關於這萬果仙山的往事，其中甚至包括桃夭以前的種種。
原來這桃夭原來不過是個桃花仙，憑著這萬果仙山的鐘靈毓秀、仙氣飄飄，出落得極為水靈。只不過人雖水靈，性子卻不是個安分的。明明是個神仙，餐風飲露便可以好好地過活，偏她不行，平日裏閑來無事便四處溜達，看到哪裏有不錯的果子了，隨手就摘了吃。
萬果仙山既叫做萬果仙山，從不是浪得虛名，一直都是碩果累累的。要說既然都有“萬果”了，桃夭一個小小的桃花仙，便是在這山裏活個一萬年，每天吃十個水果，也是綽綽有餘的。偏這桃夭不讓人省心，放著滿山的果子不要，竟惦記上了萬果仙君的那片果園，每每逛著逛著就逛到了萬果仙君的果園，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摘，只是在那果園四周悠哉悠哉地溜達。
待將果園的情況觀察清楚了，她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萬果仙君的園子裏去，偷偷摘了一枚果子。
第一天，沒有人發現。
第二天，沒有人發現。
第三天，仍舊沒有人發現。
萬果仙君的果子，自然非仙山裏其他的野果子所能比。桃夭見事情進展得順利，原本還有些膽戰心驚的心，如今徹底落到了實處。又一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她再一次溜到了園子中去，這一次，一下子摘了兩枚果子。
如此這般，幾次三番。萬果仙君的果子將桃夭整個人養得靈氣逼人，原本只是想解解饞的桃夭見還有意外之喜，愈發惦記起那果園來，反正她行事小心，又沒有人發現，便經常偷偷溜進果園裏。
那時候的她忘了，東窗總有事發時，萬果仙君是多麽精明的人，園子裏的果子少了，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所謂暴風雨前，總是格外的平靜，直到在不知道第幾個夜黑風高的夜裏，桃夭在伸手摘果子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人，這才明白過來——原來不是沒有人發現，而是發現了，卻故意不聲張，等她自投羅網，來一個人贓俱獲、甕中捉鱉。
在透過樹影看到那個人的那一瞬，桃夭的第一反應便是逃跑，可是逃跑必定會有聲響，萬果仙君這裏的人，無論是誰，仙術都比她要高強，若是被發現了，可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。
於是她靈機一動，也不跑了，立即變回了真身，化成一棵桃樹毫不張揚地站在那一拍仙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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